近日,记者在河北唐山、天津宝坻等地走访发现,收割后的农田里升起阵阵浓烟,这是一些农民在焚烧秸秆。尽管两地均全面禁止在露天烧秸秆,但农民此举并非抱 着旧习不放手,而多是无奈之举。当地农民称,自己回收秸秆不仅利润少,还存在耽误抢种冬小麦等风险。政府回收秸秆作饲料的模式虽然很受欢迎,但当地养殖场 对饲料的需求量有限,大部分秸秆只能被烧掉。
10月的最后两天,记者驱车沿着京哈高速驶往唐山方向,在靠近鸦鸿桥收费站时,看到远处的农田里升起阵阵浓烟。下高速沿着玉新线向南行驶,路边田地里浓烟 愈发明显,打开车窗便可闻到刺鼻的焦糊味。记者在靠近窝洛沽镇附近的农田里看到,成千上万亩玉米已经基本收割完成。农田里只剩下整根或是已经被打碎的玉米 秸秆。
有些秸秆被农民堆在一起集中点燃,焚烧后留下漆黑的一堆堆残骸。从本报的航拍画面中看到,一条条冒着烟的火线或成箭头形或一字形,顺着风势从田地的一端向另一端推进。这一过程往往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而火线之后的田里只剩下一片焦黑,不少未燃尽的秸秆还在冒着烟。
记者注意到,秸秆被焚烧时,周围都没有人员看护。据周边村民称,烧秸秆只要点着就可以了,如果周边没有别的作物,就更不用担心了。即便风向突变,田地的主 人也住得不远,也能及时赶来阻止火势向错误的方向蔓延。“烧了多少年了,也没听说出过什么事儿。”记者在现场发现,被点燃的除了秸秆,还有枯树叶、枯草等 等。一位种植辣椒的农户告诉记者,她点燃枯树叶是为了防止树叶吹到自家的辣椒地里。
在窝洛沽镇附近,农民老许告诉记者以前秸秆的用途很多,“抱回家当柴火烧,堆起来能发沼气。在地里烧掉的很少,那也是为了增强土地的肥力。”老许说,如今 村里各家都通了天然气,拉了电线。“不用烧柴、发沼气了,秸秆也就没那么多用处了。”老许说,村里人知道烧秸秆污染环境。但回收有几个难题,首先是成本偏 高。
他给记者算了笔账,租用农机收割玉米,一亩地大约要花60元。但收秸秆不能用机器,“否则都打碎了没人要”。雇人来收割的费用是10元/小时。收一亩地的 秸秆,要两个人干4到5个小时,成本是80到100元。此外,把秸秆运到附近的草料场或养殖场,运费约为50元/吨,运一亩地的秸秆大约要75元。“而租 农机收完了人家还管运,不要钱。”老许说,算下来雇人收秸秆与租用农机收玉米相比,每亩地要多花上百元。
记者走访当地几家草料场得知,未脱水的秸秆收购价格约为140元/吨,农民卖一亩地的秸秆能拿到约200元。刨除人工费、运费,也就挣几十元块钱。“为这 么点儿钱费时费力不太值当。”老许说。“收秸秆还有很大风险”,他提到机器不到半小时就能收一亩地,而且几乎不受天气影响。人工收割遇到刮风下雨就得停 工,“我们还得提供食宿”。
老许邻村的吴大姐表示,几年前镇里开始推广青贮饲料,就是政府来人把玉米和秸秆一块儿收走,埋起来发酵作饲料。这样算下来,一亩地的净收入比光卖玉米要多,受到农民的欢迎。但这种饲料要的不多,因为不是所有田地都能被青贮。
窝洛沽镇的杨广杰副镇长对记者表示,利用率太低是农民烧秸秆的主因。“之前我们推广青贮饲料,颇受农民欢迎。他们省了时间力气,收入也不错。”但镇里的养 殖场、草料场最多只能回收全镇三分之一的玉米和秸秆,剩下的只能一烧了之。“全镇有两万亩玉米地,有一万多亩的秸秆会被烧掉。”杨广杰说。图为唐山市丰南 区尖字沽乡。
杨广杰表示处罚农民烧秸秆有难度,除了做工作,镇里干部下乡都会带着铁锹。发现有烧秸秆的现象,就用铁锹拍灭。吴大姐和老许告诉记者,镇上、村里都禁止农 民烧秸秆,还提到过罚款的事。但对于上万亩星罗棋布的农田,政府不可能全部监管到,“点上火就走”的方式也几乎很难抓到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