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世界森林的状况很容易让人们感到悲观。毁林率居高不下,特别是在热带和北方地区。干旱、森林碎片化、采伐造成的森林退化、气候变化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使森林更容易遭受火灾。在过去的两年中,加拿大、俄罗斯、美国、印尼、巴西和刚果盆地都有大面积的森林火灾发生。人口的增长和肉类消费量的增加,促使人们不得不千方百计扩大土地种植面积。巴西的政治危机使十多年来在制止毁林方面取得的成果面临一朝被毁的危险。美国可能会选出一位令很多环保人士感到恐慌的打算推翻《巴黎气候协议》有关承诺,并且赞同使用化石燃料的总统。
但是,对于世界森林的前景也有一些令人持乐观看法的理由,下面就是其中的10个主要理由。
1.生态环保工作影响力加强
在过去的40年中,毁林的原因已经发生了变化。过去,大部分的毁林是因为小农为自己和本地市场生产粮食。但是现在,热带地区毁林主要是为城市市场和出口而进行的大宗商品生产。也就是说,企业在毁林中充当了更主要的角色。这种转变使企业成为环保人士推行对森林更有利的采购方式的主要目标。事实上,环保人士发起的行动已经开始使林业相关的生产、贸易和采购原料的方式发生转变。巴西亚马孙地区的大豆产业在2006年率先实行“零净毁林”政策。随后,亚马孙地区的养牛业在2009年也作出类似的承诺。2010年后,一些油棕榈生产企业开始效仿。印尼的制浆造纸业从2013年开始实行“零净毁林”政策。麦当劳和美国嘉吉企业(世界最大的动物营养品和农产品制造商之一)都承诺,不采购涉嫌毁林的咖啡和可可原料。
2.企业开始采取负责的行动
为了响应环保组织以及越来越多的利益相关者和地方政府的要求,相关企业正在改变行为方式。2010年以来,很多企业采取了“零净毁林”政策,为商品采购来源建立了社会和环境保障制度。参加者包括美国和欧洲的跨国大宗商品贸易商、国内种植商和生产商等。另外,新的技术工具有助于提高企业供应链的透明度。
3.监管技术不断进步
21世纪初,巴西亚马孙森林面积每年减少230万公顷。2004年,巴西开始使用卫星监视系统,有关部门可以按月了解森林被砍伐的情况。巴西亚马孙地区的森林破坏率随之下降了80%。分析人士认为,卫星系统提高了森林利用的透明度,是使森林破坏率下降的主要因素。后来,技术又有了发展。世界资源研究所开发的全球森林观察(Global Forest Watch)网络平台,使巴西的监测范围扩大到整个热带地区,可以接近实时地监视任何地方的森林情况。同时,触发式相机和音频传感器等近地和地面监测技术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移动电话的普及,使得每个人都能成为森林的保护者、毁林的举报者、民间记者或科学家。手机还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可能性,为孤立的团体和社区之间建立联络、分享知识和发动对破坏性计划的抵制行动。
4.政府采取更认真的保护措施
与私人部门一样,政府对待森林问题的态度也比以前更加认真了。例如,挪威政府已经承诺,为热带林保护提供几十亿美元的资金,而且还宣布了“零净毁林”的采购政策。美国、欧盟和澳大利亚等国家和地区也批准了有关木材进口的政策,意在堵住造成非法木材流入的漏洞。对象牙贸易的制裁,可以更好地保护对森林生态系统极为重要的非洲象和亚洲象。从热带国家的情况看,去年的雾霾危机促使印尼承诺,在改革林地用途方面迈出重要一步,其中包括泥炭地恢复政策和冻结新的棕榈油开发许可证。如果这些措施能够有效实行,婆罗洲和苏门答腊几十年来森林退化和被破坏的局面,就会得到扭转。
5.遏制气候变化的政策和行动取得进展
去年通过的《巴黎气候协议》给保护森林注入了新的活力。联合国主导的REDD+在巴黎会议上取得重要进展。遏制气候变化不仅有利于加强森林保护,而且还能以其他方式改善森林健康状况。研究模型显示,气温和大气中二氧化碳含量的上升,将使大面积热带林面临干旱和死亡的危险。因此,如果气候变化得到抑制,将有利于森林状况的改善。
6.森林保护政策进一步得到发展中国家的认可
过去,热带国家的林业政策往往是在西方国家的政府和非政府组织的主导下制定的。这种做法加剧了发展中国家当地社区对森林保护的敌视态度,无法制止疯狂的毁林,有时甚至加剧了当地民众与政府之间的冲突。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改变。巴西的经验证明,经济增长并不一定要以破坏森林为代价。巴西在扩大农业生产的同时,毁林减少了80%。这对于以脱贫为首要任务的其他国家的保护工作,提供了值得借鉴的经验。哥斯达黎加开展的生态系统服务付费制度和墨西哥开展的土著居民土地所有权保护等,都为其他发展中国家制定政策提供了新的模式。
7.传统土地所有权改革
在过去的5年中,森林保护出现了两个重要趋势:一个是企业承诺“零净毁林”;另一个就是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保障依靠森林为生的社区土地所有权,对于保护森林具有重要意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如果当地人的传统管理权得到认可,他们在管理自然资源方面将会做得更好。事实证明,当地人管理的地方所发生的毁林,往往少于国家公园内发生的毁林。
8.商品价格抑制了土地价格上升
全球大部分商品市场的委顿至少暂时抑制了热带地区土地价格的大幅度上升。尽管最近棕榈油的贸易价格持续反弹,但仍没有达到几年前峰值的3/5。石油和天然气的价格也远低于2015年年初的水平。环保人士认为,大宗商品价格暴跌为购买保护用地或者说服政府建立保护区创造了条件。
9.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受到重视
近年来,人们对森林生态系统提供的各种服务的认可度不断提高。去年,新加坡的雾霾危机,让人们进一步认识到苏门答腊森林在保障区域空气质量方面所起的作用。另外,巴西发生的严重干旱,引起了人们对于亚马孙大规模毁林的后果、气候变化的影响及其对地区经济影响的担心,因为毁林可能会导致水电站停止发电、城市缺水、水库断水、农田干裂以及因河床干涸而导致水路运输中断。热带地区毁林对降雨量的影响不仅远超国界,甚至会波及海洋对岸。
10.森林正在逐渐恢复
卫星图像得到更广泛的应用、科技水平不断提高等,促使人们努力去扭转几十年来地球所发生的环境破坏趋势。2011年“波恩挑战”的目标是,在2020年之前恢复1.5亿公顷被破坏和退化的土地,在2030年前恢复3.5亿公顷土地。虽然有人说,这个目标根本不可能实现,但是各国仍然作出重大承诺,如印尼政府在去年的大火和雾霾危机后承诺,不在泥炭地开辟新种植园,恢复被烧毁的全部林地。
当然,还有其他一些给人们信心的事情,例如:保护区的面积继续扩大,投资者更加注重环境保护,新一代慈善家将大笔资金投入林业,各种电影和媒体宣传森林以及居住在森林中的人和野生动植物物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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